一元钱擦皮鞋
一凳、一包、一刷,只要一元钱就擦皮鞋的擦鞋匠,在成都街头随处可见,最多的是在餐饮娱乐场所。他们以简陋的工具、恰到好处的时刻为人擦鞋在成都好多年了,现已成为一门生意。
上班族一觉醒来时间晚了,匆匆到楼下面馆子吃早餐,刚坐定,一双布拖鞋就递到了脚面前, “先生,擦皮鞋吗?”正好早上没有擦, “擦。”
几师兄、几朋友胡吃海喝,皮鞋丢给门口的擦鞋匠,吃完出去早已擦得锃儿透亮。守铺子的生意人,茶馆里的茶客,候车乘客,只要不会因擦鞋耽误你的时间,成都的“一元钱擦鞋匠”都会准确及时地出现在面前。正是有了周到的服务,擦鞋匠才站住了脚。有的擦鞋匠,每天还有了固定的顾客。
随物价上涨,一元钱擦皮鞋变成回忆,现在起价至少都两元。并且为皮鞋服务的项目纷繁复杂,街上不仅有高端的皮鞋服务店,甚至店名都叫“皮鞋美容院”了。
“耙耳朵”车
“耙耳朵”是怕老婆男人的代名词。在成都耙耳朵还有另一个意思——人力车。
90年代初,挂在自行车上可坐人,又可当“流动售货摊”的自行车偏斗车一面世就受到了欢迎,几乎每个家庭都购买了一辆。孩子上学放学、接送病人大为方便。特别是怀孕的女人,坐在偏斗车上,免了挤公共汽车的烦恼和坐在自行车衣架上的危险。因蹬车的多是男人,坐着的又都是老弱妇幼,偏斗车与自行车连在一起又似长出的“耳朵”一般,成都市民就形象地将偏斗车称为了耙耳朵。
耙耳朵车红极一时,外地打工者将其用来非法营运,霎时大街小巷都是偏斗车在转悠。市民搭乘,只需吼一声“耙耳朵”,偏斗车立刻就会停在面前。乘坐更舒适、更安全的老年三轮车逐渐淘汰了偏斗车。但偏斗车带出的“耙耳朵”称呼则被老年车沿用。
老年车上卖小吃
老年车拉客,交警要没收。多缴几回,得不偿失。部分蹬老年车的人,利用老年车做起了小吃生意。
春秋两季,一个小巧实用的玻璃宝笼柜抬上老年车。宝笼柜分三格,上面放着未加工的黄、白凉粉,凉面。中间是展示格,拌好佐料的凉粉凉面装在一次性餐盒中。下面堆满了佐料。顾客愿意要拌好的,端着就吃;不愿要,现拌立等就取。春千秋燥,嘴巴无味,在街边吃一碗凉丝丝麻辣鲜香的凉粉凉面,真的很舒服。
老年车上的小吃,随季节变化而变化。夏季卖“刨冰”,清热解暑;冬季,一个小火炉上煨着银耳羹。那些正吃着麻辣火锅的食客,一碗与眼前美食格格不入、散发着香气的银耳羹突然出现,食客大多会接受一营养嘛。
刨菜板
木质菜板用段时间就会凹凸不平,将这些“波浪”起伏的菜板弄平整,起初只是木匠的“顺便”活路:凿子打掉凸起处与凹处差不多,短刨刨平, “刨菜板”由此而来。
随着手提电刨的出现,街上有了专业“刨菜板”的手艺人。近年来家户人家用的塑料菜板和坚固的复合材料制成的菜板,虽使刨菜板的人很难再揽到生意,但他们并没失业,大量木质的“墩子”等着呢。 “刨菜板”也就改成了“刨墩子”。
在饭馆、卤食摊,肉贩用的仍是木质的墩子。刨一个墩子,视凹凸的深浅计费,一般在10元到20元之间。手艺人替哪家刨菜板就用哪家的电。刨墩子的“咕咕”声很难听,也很久,但大家都在忍受; “咕咕”声完后,墩子上的“波浪”就会是静谧的“湖面”,不用看起都舒心。
改裤脚、换拉链
成都的街头巷尾,大伞之下,常看到一部缝纫机、一个小案板摆成的小摊,这就是换拉链、改裤脚的地方。
换拉链、改裤脚的摊主以前大多从事过衣料锁边。服装的成衣化,使锁边生意逐渐退出市场。只有腰围、臀围的成品裤子却带来了商机:剪掉长出来的裤管再缝上。
剪一条裤子的裤管缝上,两元钱。顾客要嫌裤子上的拉链不好看或不结实要换,另给两元钱,包括了手工与拉链。当然,你家里的缝缝补补这些小摊也能为你办到。并且,这些小摊最大的除“立等可取”外,还能给你些许家的感觉。
卖黄桷兰花
黄桷兰花出来的季节,成都街头就有很多卖黄桷兰花的小贩。近年来城市快,车道上也有一些腿脚利索的小贩,将黄桷兰花一串串地提在手上向驾驶员推销,但这是不被允许的。
成都街头卖黄桷兰花的人,常常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婆婆:打包带编成的提篮上摆着一小块木板,木板上铺着被水泡得精湿的阴丹兰布,淡黄幽香的黄桷兰花用细线穿成两朵一串,花把上再配一朵雪青色的紫丁花,你别说,买上一串戴上,成都酷热烦躁的空气随花香都变得不那么逼人了。
卖 毽
成都早年的冬天有一抹红:姑娘统一的花棉袄戴花袖套, “秋菊”式的头巾既遮住了头又护住了颈项,露出指拇的彩色毛线手套捧着药瓶做成的保温瓶温手温脸,青布白边的“抱鸡婆”棉鞋鲜活清爽。女孩抵御寒冷玩“老鹰抓小鸡”、跳绳、跳橡胶、跳房、踢毽。那时的女孩都会踢毽,有的还会“挽花” (踢出花样)。看女孩踢毽真像看她跳舞。右脚踢到左脚,左脚踢到右脚。最提劲的毽由脑后落下,快掉地瞬间鞋底接住,又从身后踢到前面,脚接住正常踢。
毽由花布、垫圈、鹅毛管,鸡毛组成。毽好卖与不好卖,其余的没有区别,关键在毽的底盘上绣出的图案如何。黄桷兰花季节快要过去时,卖花人就开始了做毽卖。成都人踢的毽,多数都是由卖黄桷兰花的婆婆做的。真难为了卖毽人,踢毽的时候都是人们冷得跺脚的时候。呼呼劲吹的寒风中,坐在旷野里的婆婆,一边不停地揩着流淌的清鼻涕,一边还要精心地在小小的毽底盘上绣出“鸳鸯” “八角花”等图案。以前毽的底盘中包的是铜钱,现在不可能了,一个毽两元钱,说不定铜钱都比毽管钱。卖花人于是用螺杆的垫圈代替,不过毽还是美丽的。
车甘蔗
现在买甘蔗,只能见到这样的场景:甘蔗过称后,小贩用刀连刮带削去其皮, “唏哩哗啦”断成几节,塑料袋一装一一脱手。
早年成都卖甘蔗不这样卖,顾客可以买整根,也可以只买一节,并且在要买的那节甘蔗上还能直接看到价钱。
紫皮粗壮的甘蔗成都人叫“水果甘蔗”,汁多肉厚颜受青睐。买整根一时半会吃不完要干,小贩就想到了将甘蔗开零卖:甘蔗先断节数,用刀轻轻刮去紫皮,留一处不刮,刻上“一角二角”字样,再用刀尖剔去字样周围的皮。贩子很为顾客想得周到,开零甘蔗的一头留有一圈皮好握,甘蔗节巴处还都用刀“车”(转着削)来凹陷进去,好咬。
泛着淡紫色,刻有价钱又看得见雪白甘蔗心的开零甘蔗装在大搪瓷盘中出售,硬是谁路过都想买来啃。
削慈姑
“慈姑”,宝中之宝,生于土,清热润肺,生津止渴。慈姑炖鸡还提气补虚。
慈姑好吃皮难削,分量、个头都像算盘珠的慈姑,一直是困扰吃慈姑的难题。小贩试着将慈姑削了皮卖,好卖,于是成都街头就有了专门削慈姑的人。
慈姑小,不知何原因,削慈姑的刀却都大,清一色的菜刀。随慈姑在指头转动,快刀飞舞,慈姑皮似雪片般纷纷飘下。这是门手艺,如果削了的慈姑都能卖出去,熟练的小贩一天能削三四十斤。
如果你想学,千万当心,因为那是真正意义的快刀与手指配合。稍不当心,你的手指硬,还是削慈姑的刀快,想想……
削菠萝
成都卖的菠萝,都是云南拉过来的。据拉货的司机讲,菠萝在成都比云南好卖。什么原因?云南人不知道把菠萝削了卖,成都人知道。
削慈姑的小贩,都会削菠萝:将一节短竹筒的一头削成竹签状插入菠萝心,手握下面的竹筒,菠萝就可以开始削了。
削菠萝分去皮、掏眼两步。去皮是统一的,掏眼有两种方法:一是刀跟着眼的方向走直线,这样好削但丢得多。二是去皮后用刀一个眼一个眼地掏,这样麻烦,但顾客吃到的要多些。
削好后菠萝分四个方向插入四根竹签,取出固定菠萝的竹筒将菠萝分成四瓣。炎热夏季,口干舌燥时,看着泡在玻璃罐中削好的黄澄澄的菠萝,你不想买一瓣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