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,山西晋南月余时间的阴雨终于放晴,影友们相约去采风,都想拍点农村百姓秋收的情景。我们一大早就驱车直奔中条山区的垣曲县农村,一路上,风光如画,秋风凉爽,农民们趁雨后天晴纷纷下田收获玉米、采摘辣椒,到处一派繁忙景象。大伙儿走走停停,见啥拍啥,又说又笑,其乐融融。图为老农正在田间采摘辣椒。
下午时分,我们来到古城镇的一个小山村,路边两位年迈老人见我们拿着长枪短炮,便问长问短和我们拉撘起来,交谈中得知村里有个60多岁的女人堪比男子汉,一辈子打铁为生赚100多万,不仅养活男人,还供出2个大学生。大家都对女铁匠很感兴趣,于是我们就按照老人指引的方向径直朝她家里走去。
我们来到她家院内,只见铁匠炉火通红,女主人正在“呼啦啦”拉风箱。说明来意后,她一边忙碌劳作一边热情地和我们聊起来。大妈姓赵,今年65岁,自从婚后就开始跟着丈夫学打铁,后来丈夫得病,打铁抡铁锤的重担就落到了她头上,一干就是40多年,挣100多万,不仅盖起5间新房还供出2个大学生。她还说当了多年村妇联主任,被评为全镇致富带头人,多次被新闻媒体报道成了“网红”。我们不禁为之感动,连声交口称赞。
说话间,1块废铁经过炉火融化很快被锻造成撅头模型,大妈汗流满面抡大锤,大叔顺着节奏小锤敲“叮当”。大妈说:“老伴忠厚老实铁匠活儿样样精通,但却是个苦命人,我结婚3年他就得了腰脊椎病,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,我一边种地照料孩子一边打铁加工农具,白天干农活,晚上干铁活,经常加班熬到深夜,整天累得腿疼腰酸,晚上躺下就象丢了魂,每当回忆起那一抹抹往事就只想哭!”说到这里,只见她汗水和着泪水不断往下流,我们顿时感到一阵心酸:一个女人成顶梁柱,种地、打铁养家糊口,谈何容易?
一会儿工夫,大妈就锻造出1个撅头和1个斧头,她把红彤彤的斧头沾水冷却,“滋溜溜”一声响腾起一股烟雾,影友们拍得过瘾,相机“咔嚓嚓”响不停。大叔说老伴不仅能吃苦,手艺也是绝活儿!加工撅头、斧头、挖锄、马眼格斗、铁钉子,都是“拿手戏”!忽然他又唉声叹说:“俺遇上贵人啦,别人都是男人养活女人,我却让女人养活,真是亏欠她的太多啦!”大妈风趣地说:“谁让咱有2个娃呢?要不然我早就跑啦!”一席话说得我们都笑起来!
影友小G是个直性子,随意就问:“你一个女人干这打铁活儿就不怕丢人显眼?”这话就像一根针刺痛了大妈的“心脏”。她边劳作边含着眼泪说:“我40年如一日彻夜难眠,翻来覆去睡不着,觉得一个女人抡大锤真的很丢人,可是孩子要上学,一家人要吃喝,实在没办法,于是就认了天命!40年来,村里娃娃都喊我‘女铁匠’,集会上摆摊顾客喊我‘假男人’,逢年过节走亲戚也很难抬起头,各种冷言风语压得我喘不过气来;寒冬走村串乡两手冻得红肿;盛夏骄阳似火热得我浑身汗淌;但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,堂堂正正做人,勤劳致富才是硬道理!”看来大妈真是个“女强人”,其中所付出的艰难困苦可想而知!
加工每个农具都要经过几次炉火燃烧,然后反复锻造才能成型,工序十分复杂。如图:大妈正在用钢凿凿撅头韧。问她营生咋样?大妈说:“现在虽然农业机械大发展,但山区农民传统家用农具仍需求量很大,为方便群众需求,我坚持40年如一日送货上门,廉价销售,遇到贫困户和特困户还免费照顾,同时还捎带回收废铁,降低了农具成本,加上集会摆摊设点,年收入3万多没问题!”
如图:大妈身穿迷彩服o眼戴黑墨镜,正在砂磨锻造成型的铁撅头,恰似一个农具工人,操作熟练,神情自如。问到两个孩子情况,她高兴地说:“女儿医科大学毕业,在四川成都医院工作,月薪1万多,儿子师大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,两个孩子都很争气,有出息,很孝顺,经常给我俩买好衣裳,还三番五次要我俩到城里去坐享清福,可是我总是闲不住,虽说苦点累点,但心里很高兴,因为我这个‘铁匠妈妈’终于出人土地了,感到很欣慰!”说到这里,大妈顿时满脸流露出喜悦的笑容!
如图:大叔正在用铲具清除撅头上的铁锈。他掏出心肺说:“老伴为我生儿育女,用一辈子心血换来了我的温馨家庭,我虽然不能干重体力劳动,但也要力所能及为家庭做点什么,我太对不起她了!下辈子偿还!”这真是:今生有缘,恩爱夫妻,志同道合,同甘苦,共患难,明天更美好!这是他老两口真实生活的写照,也是我们的衷心祝福!
下午时分,夕阳即将落山,晚霞染红了半边天。我们告辞了大叔大妈,一路上,大家不停地议论着大妈这个“女铁匠”:65岁的女人如今还在打铁,这种精神实在难能可贵!影友小Z不由哼起了“最美不过夕阳红”,紧接着,大伙儿又齐声唱起“世上只有妈妈好”这首儿歌,歌声洒满乡间小路,飘荡在红彤彤的天空!